盆栽小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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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合租21-22

21

自从怀疑闷油瓶对我有意思后,我和他的相处变得不太自然起来。当然,在这段关系中,闷油瓶并没有任何变化,真正有问题的人其实是我。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互动,都会让现在的我纠结半天。

闷油瓶洗完澡抓着一堆换洗衣物塞进洗衣机,扭头问我有衣服没。

这是我俩在家里头的习惯,一个人准备洗衣服了,会顺便问问另一个有没有脏衣服,直接扔洗衣机里一块搅了,不过我这人洗澡特别墨迹,所以几乎回回是他问我。

他洗澡的速度极其快,有一次我急着上厕所,就站在马桶前有幸观摩过一次。花洒一开,这人也不管出来的是冷水还是热水,挤了洗发水就直接往头上招呼,接着两手开始猛抓头发。这时渐渐开始出热水,雾气弥漫在狭小的卫生间,我在一片朦胧中仿佛看见闷油瓶的头上有无数双手在相互过招。

太、太极?!

太极拳法变幻无穷,招式粘连粘随,就正如闷油瓶此刻洗头的残影一般,再说,太极老祖宗张三丰好像也和闷油瓶一个姓。

我摸了摸下巴,难道这闷油瓶子不声不响的,其实是张三丰不知道第几代亲传弟子?

正脑补到闷油瓶穿着太极服在那儿“一个大西瓜,中间切两半”的时候,他已经关了水,穿戴整齐站在我右侧,对我说:“脏衣服。”

我还保持着一手扶着鸟,一边偷偷摸摸看向淋浴间的姿势,没想到被他逮个正着,只好尴尬地提了裤子,“你等等啊,我马上脱,我也要洗澡。”

 

这回他问我的时候,我正坐在床上玩音游,听了他的话,下意识抓起毛衣领子嗅了嗅,昨天叫上胖子一块儿吃了串串,仔细一闻的确有一股香辣锅的味道。于是抓起衣角准备脱了,余光瞥见他站在阳台,掀开了洗衣机盖,靠着洗手池面无表情地等我。

衣服撩了一半,露出了我一整块没有沟壑的腹肌,我和他对视一眼,想了想,挪了挪屁股,艰难地转过身,留给他一个后背,然后迅速脱掉毛衣,用力往后一抛,可能角度不太准,也不知道抛哪儿去了,就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。

我紧张地挺直了背,感觉到他在我身后伸出了手,捋起的卫衣袖子堆叠成一块儿,擦过我的腰,我整个人一缩,刚想跳起来问他要做什么,就见他从我旁边拿走了毛衣。

我转过身,讪讪地说:“不好意思小哥,距离没算准。”

他摇摇头,从我的床边捡起落到地上的睡衣,放到我手边。

洗衣机一声长“滴”后开始运转,我抓过套头睡衣,先从两个袖子开始穿,等我把头从领口钻出来后,就看到闷油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。

他坐在我对床一言不发,我吓得一哆嗦:“你怎么了,小哥?”

他深深看了我一眼,肯定道:“你有心事。”

我默默穿好睡衣,低着头也不敢正视他:“没有啊。”

他站起身,拍拍我的肩,走到门口。正当我以为他要推门离开的时候,他突然停下了。

“吴邪。”他开口道,我闻声抬头,看到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,“无论发生什么,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。”

这话一出,仿佛给了我一剂定心丸。虽然这样想有点卑鄙,但是我真的很害怕如果无法回应这份感情,闷油瓶就立马让我收拾东西滚粗客。

 

不过此时,我似乎忽略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——那就是,我并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闷油瓶是真的喜欢我。他也没当着我的面表白过啊,到目前为止,所有的怀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罢了。想到这里还有点不爽。

 

“祖宗,你都搁我这儿待一下午了,店不开了?”胖子终于不再我面前继续晃悠,这话一出,就差拿扫帚轰我了。

我含含糊糊道:“店里有小哥守着呢。”

胖子这人,外表跟李逵似的五大三粗,其实粗中有细。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,看人那叫一个精。我就没直接问,在心里给信息加密了好几层才道:“胖子,你谈过恋爱吗?” 

 

胖子道:“你他娘的不是在放屁,老子和云彩都快扯证了。”

我“哎”了一声,倒把这茬给忘了,忙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你有没有暗恋过别人。”

胖子不屑道:“大老爷们喜欢谁直接说,看上谁直接追,玩暗恋,还算不算男人。”

 

他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,我还没见过比闷油瓶更闷也更man的人,就颇为不赞同地说:“也不一定吧,有的人就是不爱说话呢。”

胖子看了我一会儿,眯起眼:“你指谁?”

这一眼看得我是冷汗直冒,仿佛心里想的都被他看穿了,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,总算被我想到一个背锅侠。

“这不是我那个兄弟老痒吗,他一紧张就结巴,尤其是见到漂亮姑娘就犯憷,所以平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。”

胖子“哦”了一声:“大舌头是吧。”

我点点头,抖着腿开始唱:“说说说说说你爱我,我我我我说不出口。”

胖子心领神会,马上接道:“因为我是大舌头!”

他沉浸在华语金曲里,又自个儿唱了半天,我松了口气,又不耐烦地打断了:“行了行了,要唱去KTV唱,你给我……给我朋友分析分析。”

胖子被我打断,非常不爽:“分析啥?”

我神神秘秘道:“我怀疑我这兄弟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胖子道:“这不是好事儿吗,你怕送份子钱啊?”

我瞪了他一眼:“我是这种人吗?主要是我怀疑他喜欢的人我也认识,但我兄弟什么都不告诉我,我想撮合都难。”我暗搓搓地问,“胖子,你打皇城根底下来的,你见多识广,你觉得我兄弟要真的暗恋我那个朋友,除了直接表白,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动作?”

胖子道:“你这不废话吗,直接表白了还能叫暗恋?”

我说:“你不要抠字眼。”我斜睨他,“你是不是不懂啊,要不我还是问瞎子去。”

他立马把我拉住,让我好好坐着,然后去端了一碟瓜子,让我给他剥瓜子,我虽然不情愿但眼下有求于他,只好做了廉价劳动力。胖子吃着瓜子道:“情啊爱啊这种,胖爷见得多了,今天好好给你这小同志上上课。问,假设你喜欢一个人,你图她什么?”

我有点懵:“什么图什么?”

胖子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我:“当然是图她也喜欢你啊!不然你搁这儿奉献呢?”

我一想,对哦,便狂点头。

“好,”胖子打了个手势,“接下来你要做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,什么基础?”他讲到一半又反问我。

我这回学乖了,秒回答:“让对方也喜欢我!”

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:“这个就是重头戏了。这事儿呢大致有两个部分,一是通过提升自己让她喜欢你,这人一旦有了魅力谁不喜欢?不过这种方法有点难度,所以二就是,通过改变对方让她喜欢你。”

我虚心道:“请赐教。”

“打个比方,最简单的就是对她好。给她带饭、送她礼物,她开心你就陪着她开心,她不开心你就安慰她让她开心,总之就是倾尽自己所有的方法去关爱她。”

我越听越慌,这不但是闷油瓶对我做的事,也是我会对闷油瓶做的事啊,我赶紧问:“可是这不是朋友之间也会做的事吗?”

胖子恨铁不成钢道:“一个男的对一个女的做这种事,还能是朋友吗?”

我小心翼翼地说:“万一两个都是男的呢?”

胖子大惊:“老痒还是个兔爷!”

我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,便没说话。

胖子急了:“那你说的他喜欢上你认识的人,不会是我吧?”

“他娘的,”他骂道,“我早知道你来找我肯定是在暗示我什么,胖爷虽一表人才人见人爱,但只爱云彩妹妹一个人,你赶紧替我转告老痒,让他另觅佳人吧。”

他唾沫星子横飞,我都插不上话,等他冷静下来喝了两口茶,才道:“你别自恋成吗?我就是随口一问。”

胖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:“真的?”

我当场发了个死全家的毒誓,胖子这才作罢。

 

他想了想:“俩男的……也不难,兄弟情归兄弟情,越界就不行。”

我忙问:“越界是什么意思?”

胖子道:“你撸我我撸你。”

 

我剥瓜子的手一顿,然后回忆了一下,继续追问:“如果他撸我,我没撸他呢?”

“你撸他他撸你,你不撸他他还撸你,他撸了你你还不撸他,那他就干你。你他娘的以为你是吴京呢?”

我赶紧摇摇头。

 

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,闷油瓶正在货架上清点库存,我看了他一眼,失魂落魄地在老板椅上坐下,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:“不舒服?”

我问他:“我给你带过饭吗?”

他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我又问:“我送过你礼物吗?”

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。

我继续问:“你开心的时候我有没有陪你开心,你不开心的时候我有没有逗你开心啊?”

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,竟也赏脸朝我笑了一下,然后点头道:“有。”

 

“完了完了……”我靠在椅背上,这他娘的,我现在还没确定闷油瓶是不是喜欢我,倒是先确定我喜欢闷油瓶了。


22

确认我没事,只是间歇性抽风后,闷油瓶又继续去理货架了,我看着他的背影,不禁陷入了沉思。

我知道闷油瓶最喜欢吃的菜,知道他更喜欢睡硬板床,知道这人性格闷了点,但人绝对是一个好人。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工作,他的年龄,他的一切社会背景。我对他一无所知,却又无所不知。

 

这种感觉很奇妙,和《武林外传》里吕秀才整死姬无命的方式有点像,那就是“本我”和“自我”的区别。我认识的闷油瓶更像是他本身,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或者是社会身份。打个比方,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刘德华,演员、歌手,四大天王嘛,但是抛去这个名字和他的身份,就只有很少的人真正了解他。

 

我回忆起和他的点点滴滴。其实也就一年左右的时间,但我感觉我们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。从小到大,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,既没有谈过恋爱,也没有暗恋过女生,我这人太怕麻烦了,一想到以后处对象,每天都得视频、唠嗑,隔几天还得一块儿出门吃饭,我就觉得烦。可是和闷油瓶在一起,一切都刚刚好。

 

他睡觉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玩单人版的黄金矿工,他醒了我们就一起玩双人版。上和下的小键盘是我的,W和S的键就留给他。一三五他洗碗,二四六是我,礼拜天拉上胖子一起出去吃。晚上的时候一般是他先洗澡,我得在床上赖个几分钟,时间只够玩一把卡丁车,屏幕上出现victory时,他就来叫我。我的床头安了一盏夜灯,开关却在他那里,玩够了想睡觉,把手机一丢,开关“啪嗒”一声,天就黑了。

 

我们就像最佳合租室友,我会给他打满分。如果可以的话,我愿意和他一起当一辈子室友,但我得先问问他的意见。

 

“小哥。”我开口喊他,闷油瓶转过头,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,看上去越来越接地气了。

“你谈过恋爱吗?”

闷油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,朝着我摇摇头。

我暂时松了一口气,又问:“那你……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?”我知道我这话问得特讨厌,就跟催婚的亲戚似的,但闷油瓶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我:“缘分到了,自然能找到。”

这个回答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因为在我看来,按照闷油瓶的性格他多半会告诉我“不知道”,但现实是,他正在和我扯什么缘分,这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:闷油瓶没打算一辈子不结婚。

我的表情有点僵,只好努力扯了扯嘴角:“那也挺好的,到时候去灵隐寺给你求个签。”

 

我转过头,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黄金矿工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莫名其妙在第三关结束后就点了一个449块的幸运草,账上一下少点一大半的金币,我“操”了一声。

感觉到闷油瓶看过来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,我明明知道,却还是装作不知道,在游戏里不断失败,又不断重开。

 

我没想到是闷油瓶率先沉不住气,等我把菜端上餐桌,他主动开口道:“你不信我。”

“什么?”我一愣,第一反应就是大声澄清,“我还不信你啊?我都要把你当成我的神了我还不信你?”

他叹了口气:“我说过,我是站在你这边的,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,都可以告诉我。吴邪。”

我看着他。闷油瓶对我可以算得上是仁至义尽,他的确帮了我很多,所以我才更加愧疚。我摇摇头:“这个问题你解决不了。”

“能解决。”他看着我道,“只要你告诉我。”

他的眼里一片漆黑,我忽然觉得很安心,张了张口,喉咙有点涩,但还是艰难地开口:“我……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。”

 

他眼中露出几分惊讶,久久没有说话。我赶紧低头夹菜:“算了,和你说了也没用……”

喜欢这种事情,本来就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的感情,如果闷油瓶对我没有存那个心,告诉他反倒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。

沉默了一会儿,听他沉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

 

那晚上谁都没有再多说话,更为不幸的是,我还失眠了。前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面前又都是闷油瓶的身影。我翻过身,背对着旁边的单人床,把被子拉过头顶,接着,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息。

 

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但睡眠质量实在是糟糕,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,醒来后却一个都没记住。我又平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洗漱。家里安安静静的,闷油瓶已经下楼了。

吃了一个他留在餐桌上的粽子,我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床尾多了一个黑色的登山包。这个包我见过好几次,他每回出差都背这个,我猜想他是不是又接活了,但也奇怪为什么他都没有告诉我。

 

下楼的时候闷油瓶刚好卖出去两罐茶叶,他熟练地收了钱,放进抽屉里,又在账单上记下一笔。我走到他身边,问道:“小哥,你又要出远门吗?”

 

他“嗯”了一声,我自然地接道:“这回也是半个月?”

 

他摇摇头:“不一定。”他撕下账本的一角,抄了一个号码递给我:“这个号码的主人叫张海盐,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。”

我一脸懵逼接过那张纸片:“张海盐?你们家是不是还有叫张海草的。”

他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话,只是淡淡道:“房子你可以继续住,想住多久都可以。”

我察觉出一丝不对劲,一把抓住他的手臂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他拨开我的手,只说了两个字:“吴邪。”

他这副态度让我十分恼火,我一拳捶在桌上:“你什么都不告诉,我不知道你是谁,你从哪里来,你每一次去哪里,你究竟去做什么。张起灵,我把你当朋友,就差连祖上十八代都交代了,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!”

 

闷油瓶沉默地看着我,突然用手包住我的拳头。我平时很少动粗,刚才那一拳都是在愤怒的趋势下做出的动作,现在才后知后觉疼了起来。

他叹了口气:“我出生于西藏,在东北长大。我没有办法准确地告诉你我的全部经历,因为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。而我的工作,是要去不同的地方,拿到一些别人的东西。”

我很少听到闷油瓶说长句,第一次听见他说了这么多字,竟然是告诉了我一个信息量非常大的事实。我愣愣地看着他:“去不同的地方拿到一些别人的东西,这不就是盗窃吗?”

他摇摇头:“不一样。”

“这怎么还能不一样!”

他抬头看向我,漆黑的眼里是猜不透的情绪:“我拿的,是死人的东西。”

 

我被他吓住了,一时无话,店铺里只有煮茶壶发出的轻微声响。

 

他看我这副模样,忽然朝我笑了一下:“吴邪,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。”他顿了顿,“那天下午,你敲响了门,是我没有料到的意外。”
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,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小的事,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,只知道抓着他的手臂不放:“我不明白,我不懂你要做什么,你是不回来了吗?”

他点点头:“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,我和你在一起,只会害死你。”

 

这下轮到我摇头了,我道:“你是担心我和你一起坐牢吗?我不会说出去的。这次行动你就别去了,以后也都别去了,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。”

 

他道:“我必须去。”

我大为不解:“为什么?是因为买了我三叔的房子后缺钱了吗,我会好好工作的,我以后六点就起床开店,我可以借钱给你。”

 

他似乎听到了很有意思的话,想了想,竟然破天荒开始和我解释了起来。

“很多年以前,我们家族就开始从事盗墓行业,到明代之后,张家的一部分人南下航海,另一部分人北上经商,并通过这种方式积累下巨大的财富。”

我咋舌:“富可敌国啊。”

闷油瓶没有否定我的话,继续道:“而到了近代,张家的财产因为一些事情几乎全部被瓜分。”

我虽然不是文科生,但是近代历史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,便问:“是被外国人偷走了吗?”

闷油瓶摇摇头:“是张家的附属家族。”

我倒吸一口凉气:“他们背叛了你的家族。”

闷油瓶没有多做解释,或许在这件事情里,他的家族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但无论如何那群人都不应该去掠夺别人的私有财产。我忽然想到了什么:“那你要去拿的东西……”

他点点头:“是家族最为珍贵的九样宝物,各自被埋在不同的墓葬中。”

我忙问:“那你拿回来了吗?”

他淡淡道:“已经取回了八件,还有最后一件。”

我说:“为什么是你呢,你们家没别人了吗?”

我知道张家人被偷了东西很可怜,但也不能逮着闷油瓶一只羊薅啊。

 

闷油瓶安抚地拍拍我的背:“我是张家的族长,这是我的使命。”

 

原来他是族长,我当初竟然傻到以为闷油瓶只是一个小组长!我也知道自己有点啰嗦,但还是忍不住想问:“我能和你一起去吗?”

他一定觉得我很傻很天真,所以才笑了:“不能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我不服气地问。

“倒斗是一件危险的事。”

“那你去就不危险了?”

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,只是对我道:“等所有事情解决后,我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
这句话让我十分心慌,但我知道,以他的性格,决定的事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,我只好急急忙忙地问:“你这次要去哪里,至少这个可以告诉我吧。”

他定定地看着我:“长白山。”

我心说,真是操了,谁家喜欢把坟挖在长白山上啊,每年清明扫墓方便吗?是不是还要买票?然后又对闷油瓶说:“长白山终年积雪,一定很冷,你晚两天再走,下午我陪你去买两件羽绒服。”

他看着我,看了很久很久,最后轻声道:“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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